第九章 更高的起点

    我枕着奎瑟的肩膀靠在他身边，犹豫地讲述着来龙去脉：“……总之，事情经过你也知道了，现在莉莉丝的想法就是想要和我一起工作，你说我该不该答应？”

    其实我很矛盾，莉莉丝开始成长了应该是好事，可能是她不自觉的魅魔本能在督促她捕猎进食，我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可以庇护我的存在吗？而且我也可以省下很多魔力——用于她的喂食。但我高兴不起来，这段偷来的、强求的关系真的能一直毫无问题地存在吗？

    奎瑟亲了一下我的额头，拍拍我，似乎是想安抚我。他表情有点凝重，又好像有点轻松开心的样子：“亚斯，我理解你的心情，碰上这种事情谁都会不高兴。你放心，那个人从此不会再出现了，我们只要考虑莉莉丝的事情就好了。她的话，唔……”奎瑟说了个开头就打住了，摸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，不时看我一眼，可能怕说了我会不高兴。

    我没耐心和他磨，只想要一个准确的答案，一个明确的指示：“你说啊，没事的，我是真的想听你的意见，我其实也在犹豫，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。”

    “咳咳”他清了清嗓子开始分析：“就我来看，我觉得你还是答应的好。我早就和你说过的，贫民窟的孩子早当家，有些事不戳穿也就算了，一旦一方出现问题，整个平衡都会被打破。”

    简直是废话！我朝他翻了个白眼：“我知道，你倒是说重点。”

    他尬笑了两声，开始认真：“莉莉丝这孩子虽然乖，但也是很有自己主意的，这点你最明白不过了吧？不管你同不同意她都会做，这次是在你眼皮子底下，在你知道的地方，那下次呢？如果她真的碰到特别差的客人了，怎么办？不要寄希望于幸运，幸运女神很任性的，无法永远眷顾一个人，当她离开的那天就有可能发生意外。不如答应她，我会安排最好的客人——特别温柔又有钱的给她，至少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，安全可控的范围。这样你可以轻松不少，她能得偿所愿，我也可以赚的更多，不是大家都好吗？”

    “哈？说来说去，你为了多赚钱？”我掐着他的一块胳膊rou往死里用力拧。

    “啊啊啊啊啊！好痛好痛好痛，亚斯，快放手，我错了，我错了……”奎瑟的脸瞬间扭成一团，既可笑又滑稽，不过他说得没错，这是最好的选择。

    “不玩你了，就按你说的做吧，只是我想提个要求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？你说。”

    “莉莉丝的客人要先经过我这关，我试过没问题了，再给她。”我觉得这样才放心，我得确保那些客人真的和奎瑟说的一样，才能让莉莉丝练手。

    “哈？你在说什么？有经过大脑吗？”奎瑟一脸不可思议地样子看着我，好像我提出的要求非常不合理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？我没说错什么吧？你在嘲讽我？我可是为了莉莉丝的安全着想！”我有点不高兴了，这么多年了这点默契都没有？

    “哈哈哈，亚斯，你别瞎闹，别生气啊！”奎瑟打着哈哈，开始解释：“你想想看你的客人是什么样的？莉莉丝的客户是什么样的？你们都不在一个赛道上，把她的客人给你，你不会满意，而且会让她本来可以拿捏住的客人全部跑掉……亚斯，宠孩子要有个度，让她成长，而不是过度保护，这么多年，我有让你失望过吗？这么信不过我？”

    很不服气，但是我没有更好的办法了，奎瑟的话也不是没道理，我只能后退一步：“额……好吧，你说的有道理……只是，莉莉丝的事情，你懂的，我要你保证，所有的客人你都要仔细筛选过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懂我懂，我尽量保证……那，亚斯，要知道这可不是没有代价的，你要对我好一点，至少现在再来一次～”奎瑟这不正经的东西答应过后，立刻换上一副色眯眯的样子。

    我没好气地送他一个白眼：“你别死我身上，我还要你帮莉莉丝筛选客人呢。”

    “不会死的，不过……就算死我也愿意……”

    在奎瑟的大力支持下，莉莉丝很受欢迎，短短一个月就几乎赚了我要花半年时间才能得到的。奎瑟做到了他说的一切，给的客人都是非常优质的资源。莉莉丝这段时间也精神很多，变得更漂亮了，海藻般的墨色长发好像吸饱了水油黑发亮，皮肤也像珍珠一般细腻光泽。不过，眉眼中的清纯还未褪去，只是更多了几分艳丽的感觉。这是好事还是坏事？我有点郁闷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？你最近好像有点不开心，是觉得莉莉丝比你受欢迎太多了？”奎瑟对着我打趣。

    烦死了，哪壶不开提哪壶：“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吗？不过，话说回来，你怎么不给我这种好资源？”

    “哈？我没给过？”奎瑟怪叫着，几乎要跳起来，“我明明给过你的好吧？但你不是说你更喜欢那种强壮有力、威武雄壮的类型吗？你这也能怪我？”

    啊，是这样吗？我完全不记得了哎，不过看奎瑟的样子他应该没说假话，是我的问题。我心虚地摸摸鼻子。

    “哼，莉莉丝好歹也是我看着长大的，我给她点好的，又怎么了？你难道看不得她好？怕她翅膀长硬了不要你了？”

    啧，奎瑟这嘴巴怎么没毒死他自己啊？我确实多多少少有点担心这个问题，但是，莉莉丝真的是个好孩子。拿到钱了，第一时间就想交给我，收到了礼物也让我先挑有没有喜欢的……亚斯塔禄，你真的是有点担心过头了，瞬间安心感又上来了。

    “胡说八道！莉莉丝怎么会抛弃我？我可是她最爱的哥哥。莉莉丝本来就优秀的不得了，你只是给她机会展现自己！”

    “说的没错，我会加油把你的小宝贝捧上天的，现在先让我上上天……”

    托莉莉丝的福，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好了，住所也从贫民窟的小破屋换到了城里更大更体面的房子了。里面有精致的装饰，柔软又有弹性的床铺，还有好几个房间，可以专门用来存放给莉莉丝的礼物和衣服、装饰品等等。

    虽然房子大了，但是莉莉丝有时候会抱怨：“我还是喜欢那个小房间，每天可以和哥哥挤在一起睡觉，现在却要分开。”

    对于此，我的回答是：“莉莉丝，你的睡相太差了。以前没机会说，现在我要告诉你，你一天晚上要踢我好几脚，还把腿搁我肚子上，一张床要睡一大半，我只能睡在边边上，随时会掉下去，真的很辛苦。”然后莉莉丝就一脸不可置信，一副生气的样子，认为我在骗她。天地良心，真没有骗人，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生物，这只是我meimei身上微不足道的一点缺点而已。

    “奎瑟你不搬到城里和我们一起吗？”我有点疑问，倒不是想他真的和我们一起住，他现在的资产应该不比我们少很多，完全有能力在我们附近租一个新房子。可是，都几年了他也没动，是没有这种打算吗？不想享受生活吗？

    “不想。”奎瑟断然拒绝，非常坚定：“我生于贫民窟，长于贫民窟，我这一辈子都是贫民窟的人。我已经习惯那种地方了，你让我去城里，就像让地下道的老鼠曝光在太阳里。我觉得这个破房子很安全，潮湿、有股散不去的霉味，就和我一样。”

    “奎瑟……”实在不太能理解，想要更好的，难道就是错误吗？

    “亚斯，干嘛一副很丧气的样子？你没错，我也没错。想要好的很正常，安于现状也很正常，没有谁对谁错，谁比谁更好。”

    他伸手抚摸我的脸，安慰我：“我老了，不像你，还是年轻漂亮，我有野心，但是我已经配不上了。你放心，只要我活着、还有能力的时候，我永远会在这里等你……和莉莉丝。你有时间也可以经常来看看我，不过，我觉得不太可能了，你和莉莉丝现在已经到了我无法触及的地方了。”

    我默然，是的，经过这几年的经验累积，莉莉丝已经是可以跻身上流社会的交际花身份了。她现在已经褪去了当初的稚嫩，绽放出无比耀眼的光芒，犹如一颗璀璨的钻石。娇艳、清纯、端庄、放荡都可以拿捏得特别好，几乎没有男人不为她注目。我也有幸被她带在身边见过不少世面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？我说莉莉丝，你不高兴了吗？”奎瑟有点担心的看着我。

    “没有啊，你想多了，莉莉丝是我的meimei，她好了，我才会好。说起来，有这样的meimei，我真是自豪。”没有违心，是真的。莉莉丝虽然在外面表现得很好，不过回到家还是我的乖meimei，会和我分享各种有趣的事情，出门前和以前一样亲亲，晚上会找借口和我挤在一起睡觉（这个着实令人痛苦），除了接触的人和生活条件变了，其实和以前差不多，没什么太大的变化。

    “亚斯，其实你……”在我思考的时候，奎瑟突然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“没什么……”